台語/華語:劉炳熹牧師
經文:路得記一:1~18
聖詩:(第一堂)28、121、390;(第二堂)402
前言
記得頭一次被會友邀請,可否替其家中的新生兒命名時,真是傷透了腦筋,不斷祈禱,翻聖經看有沒有什麼靈感,後來從該家庭的產業釋「迦」出發,連結到期盼他們持守對上帝的「信」,找出解答。過了不久,有其一就有其二,又有第二個孩子要出生,同樣的煩惱又來了,不過這一次因著該家庭的長輩近期相繼過世,很快就有靈感,期盼孩子能帶來喜「樂」。名字,述說著期盼,也帶給每個人重要的意義。
失去名字的旅居者
故事發生在士師時代,被稱為「麵包之家」的伯利恆發生了饑荒,一個四口家庭旅居到摩押,父親的名字叫做以利米勒,意思是「我的上帝是王」,女主人的名字是拿娥美,意思是「我親愛的」、「使人愉悅的」。麵包之家突然失去了食物,稱為「我的上帝是王」的家庭被迫要離開原本的居住地,作者向每個讀者暗示接下來的劇情必然不是什麼喜劇。
兩個兒子瑪倫和基連,名字的意思更令人莞爾,分別是「疾病」與「虛弱」,又有誰會把自己的孩子取這名字呢?隨著以利米勒死了,剩下拿娥美和兩個兒子,他們在當地娶了兩個摩押女子–娥珥巴和路得,只是十年後,瑪倫和基連也死了。一個失去男人的家庭,守寡又喪子的拿娥美,剩下兩個外邦媳婦,等同失去了一切,未來的路,已是黯淡一片。
偶然間,拿娥美聽說上主眷顧他的子民,使他們有好收成,就準備跟兩個媳婦離開摩押回本土去。就在路上,拿娥美對兩個媳婦說:「你們各自回娘家去吧!願上主以仁慈待你們,像你們善待了我和已故的人一樣。願上主使你們兩人有機會再結婚,都有歸宿。」拿娥美非常清楚,失去丈夫與兒子的自己,即便是回到伯利恆去,都很難期待能有什麼未來,更何況是兩個外邦女子呢?當然,或許她的心態是,我都自身難保了,還帶著兩個拖油瓶,豈不是更沒有盼望嗎?
就在分別的現場,兩個媳婦放聲大哭,不願意離開,但拿娥美再次告訴她們:「你們還是回去吧!我還能再生兒子做你們的丈夫嗎?回去吧!上主懲罰了我;我很為你們難過。」她們又哭了起來,娥珥巴終於離開了婆婆,回娘家去了,她的名字意思是「轉離者」。路得卻一直站在那裡,不願意離開。
失去一切的拿娥美,對未來沒有任何期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對自己名字的理解,早就從「使人愉悅的」轉而成為「痛苦」。極大的悲傷與痛苦中使她失去對自己名字的認同,也失去了自己,她只想孤身一人迎向人生的終局,始終猜不透,為什麼一個家庭會淪落至今?
我們或也失去自己的名字
我們是否知道,或還記得自己名字的意涵呢?孩子出生的時候,命名透露出我們對他未來的期盼,也期許孩子能在一生中活出這名字的意義。然而隨著年歲增長,在社會裡打滾的我們,不知不覺失去自己的名字而不自知。最明顯的,我們被頭銜取代了名字,「班長」、「經理」、「老師」、「會長」、「長老」、「執事」、「牧師」……等。為了要符合這頭銜的社會意義,我們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失去了自己的獨特性,當然,更失去了我這個人與上主的連結。
除了頭銜使我們失去名字外,生命事件也搶奪走我們對名字的認識。不可否認,我們有許多人在婚姻關係中受傷,不得不分開,自己的名字被「失婚者」所取代;我們也在突然得知自己罹患重病時,名字被「染病者」所取代;更有許多犯錯的人、意外中失去一切的人淪為社會邊緣人,名字被「犯罪者」、「上癮者」、「街友」……等取代。
人生,不得不面對「失去」的現實,哪怕我們多想掙扎著想要減緩它,它都依舊向我們靠近。我們就如拿娥美一樣,會痛苦,會悲傷,會憤怒,會逃離,會放棄,想否認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一切,甚至拒絕週遭的人們,以為是為他們好,實則只是想讓自己舒服一點罷了。幸運的是,我們會迷失,會遇到挫折,會遇到苦難,但那永遠記得我們名字的人,是創造主上帝。
友伴同行的路得
原先應該是曲終人散的時刻,路得堅決的聲音,劃破了黯淡的命運,捎來一絲曙光:「請不要叫我離開你。讓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到哪裡,我也到那裡;你住哪裡,我也住那裡;你的民族就是我的民族;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你死在哪裏,我也死在那裡,葬在那裡。除了死,任何事都不能使我們分離!要是我背誓,願上主重重地懲罰我!」
娥珥巴轉離這個家庭,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摩押人的神那裡。路得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回應,她要認同以色列人,忠於以色列人的上帝。拿娥美見路得如此堅決的起誓,也就不再勸阻她,一起踏上返鄉的路程。路得的名字,則是「朋友」、「同行者」。
友伴同行的拿娥美,不再孤單,重新在這趟旅程中學習認識上主的帶領,直到她返抵們伯利恆的時刻,恰好是開始收割大麥的時候。麵包之家重新有了食物,看起來失去一切的拿娥美,有了上主所預備的朋友相隨,故事還能繼續寫下去,上主的恩典將會幫助她,尋回自己名字的意義。
我們走在友伴同行的道路
幾個月前接到來自總會研發中心黃哲彥牧師的訊息:2008年十月張清庚牧師寫了一封信給他,表達在1980年擔任總會議長參加國際會議,路經倫敦時,高齡96歲的蘭大衛醫師娘連瑪玉女士向他請託,伊莉莎白牧師娘1909年因病逝世在中國上海,後被葬於上海外國人公墓,盼望能派人找到其墓地,並將遺骸帶回台灣。然而今日的上海外國人公墓現場,已被改建為公園,因此要找回遺骸似已成了不可能的任務。於是,黃牧師聯繫新樓醫院及東門教會,期盼能再次匯集伊莉莎白的宣教故事向後人述說,成為今日教會的祝福。
回顧我們教會的「名字」,除了巴克禮以外,根源得連結到伊莉莎白牧師娘為了關懷神學院及新樓醫院的員工眷屬而創立教會。當然伊莉莎白紀念教堂已是很重要的有形資產,然而翻找歷史資料時,發現關於伊莉莎白牧師娘的記載十分有限,這跟女性在早年相對比較少被記錄下來有關,因此如何找出新的史料,重述這些故事,已成為我們今日重要的課題。
上帝讓我們聚集在此地,在宣教師全人奉獻的基礎上被建造,就是一趟友伴同行的故事,是我們早就領受的恩典。鄭仰恩老師在總會宣教研討會很重要的呼籲:今日教會的弟兄姊妹,應該不斷問自己,我們要留給下一代什麼樣的教會?不是求滿足自己,非求被人服事,而是去成為他者的朋友,去成為軟弱者的朋友,去成為心靈受傷者的朋友,去成為不同世代的朋友,共同建造更好的世界,找到更好的未來。
【她的名字,友伴同行】
使人愉悅的可人,
自有到無,自悲轉喜,
她的名字,已然失味。
粉碎的心,豈能重塑?
佇立十字路口的女子,
欲走還留,何去何從,
明日,又有誰能知曉?
散了吧!放了吧!
曲終人散的寂寥,
容我獨行,
相辭之日既到,
何須苦苦糾纏?
離去的背影,蹣跚的腳步,
將熄的燈火,獨唱的悲歌,
樂曲來到
無限延長的休止符……
「我豈能讓你離開,不願見你孤單,
你到哪裡,我也到那裡,
你住哪裡,我也住那裡,
你的上帝,就是我的上帝,
沒有任何事物,能叫你我分離!」
她的名字,
不是過客,而是朋友,
不是苦痛,而是喜樂,
不再孤單,友伴同行。